唐韵
史记 · 七十列传 · 佞幸列传
shǐ jì · qī shí liè zhuàn · nìng xìng liè zhuàn
yàn
谚
yuē
曰
“
“
lì
力
tián
田
bù
不
rú
如
féng
逢
nián
年
，
，
shàn
善
shì
仕
bù
不
rú
如
yù
遇
hé
合
”
”
，
，
gù
固
wú
无
xū
虚
yán
言
。
。
fēi
非
dú
独
nǚ
女
yǐ
以
sè
色
mèi
媚
，
，
ér
而
shì
士
huàn
宦
yì
亦
yǒu
有
zhī
之
。
。
xī
昔
yǐ
以
sè
色
xìng
幸
zhě
者
duō
多
yǐ
矣
。
。
zhì
至
hàn
汉
xīng
兴
，
，
gāo
高
zǔ
祖
zhì
至
bào
暴
kàng
抗
yě
也
，
，
rán
然
jí
籍
rú
孺
yǐ
以
nìng
佞
xìng
幸
；
；
xiào
孝
huì
惠
shí
时
yǒu
有
hóng
闳
rú
孺
。
。
cǐ
此
liǎng
两
rén
人
fēi
非
yǒu
有
cái
材
néng
能
，
，
tú
徒
yǐ
以
wǎn
婉
nìng
佞
guì
贵
xìng
幸
，
，
yǔ
与
shàng
上
wò
卧
qǐ
起
，
，
gōng
公
qīng
卿
jiē
皆
yīn
因
guān
关
shuō
说
。
。
gù
故
xiào
孝
huì
惠
shí
时
láng
郎
shì
侍
zhōng
中
jiē
皆
guān
冠
jùn
鵕
lín
璘
，
，
bèi
贝
dài
带
，
，
fù
傅
zhī
脂
fěn
粉
，
，
huà
化
hóng
闳
、
、
jí
籍
zhī
之
shǔ
属
yě
也
。
。
liǎng
两
rén
人
xǐ
徙
jiā
家
ān
安
líng
陵
。
。
xiào
孝
wén
文
shí
时
zhōng
中
chǒng
宠
chén
臣
，
，
shì
士
rén
人
zé
则
dèng
邓
tōng
通
，
，
huàn
宦
zhě
者
zé
则
zhào
赵
tóng
同
、
、
běi
北
gōng
宫
bó
伯
zi
子
。
。
běi
北
gōng
宫
bó
伯
zi
子
yǐ
以
ài
爱
rén
人
zhǎng
长
zhě
者
；
；
ér
而
zhào
赵
tóng
同
yǐ
以
xīng
星
qì
气
xìng
幸
，
，
cháng
常
wèi
为
wén
文
dì
帝
cān
参
chéng
乘
；
；
dèng
邓
tōng
通
wú
无
jì
伎
néng
能
。
。
dèng
邓
tōng
通
，
，
shǔ
蜀
jùn
郡
nán
南
ān
安
rén
人
yě
也
，
，
yǐ
以
zhuó
濯
chuán
船
wèi
为
huáng
黄
tóu
头
láng
郎
。
。
xiào
孝
wén
文
dì
帝
mèng
梦
yù
欲
shàng
上
tiān
天
，
，
bù
不
néng
能
，
，
yǒu
有
yī
一
huáng
黄
tóu
头
láng
郎
cóng
从
hòu
后
tuī
推
zhī
之
shàng
上
tiān
天
，
，
gù
顾
jiàn
见
qí
其
yī
衣
dú
裻
dài
带
hòu
后
chuān
穿
。
。
jué
觉
ér
而
zhī
之
jiàn
渐
tái
台
，
，
yǐ
以
mèng
梦
zhōng
中
yīn
阴
mù
目
qiú
求
tuī
推
zhě
者
láng
郎
，
，
jí
即
jiàn
见
dèng
邓
tōng
通
，
，
qí
其
yī
衣
hòu
后
chuān
穿
，
，
mèng
梦
zhōng
中
suǒ
所
jiàn
见
yě
也
。
。
zhào
召
wèn
问
qí
其
míng
名
xìng
姓
，
，
xìng
姓
dèng
邓
shì
氏
，
，
míng
名
tōng
通
，
，
wén
文
dì
帝
shuō
说
yān
焉
，
，
zūn
尊
xìng
幸
zhī
之
rì
日
yì
异
。
。
tōng
通
yì
亦
yuàn
愿
jǐn
谨
，
，
bù
不
hǎo
好
wài
外
jiāo
交
，
，
suī
虽
cì
赐
xǐ
洗
mù
沐
，
，
bù
不
yù
欲
chū
出
。
。
yú
于
shì
是
wén
文
dì
帝
shǎng
赏
cì
赐
tōng
通
jù
巨
wàn
万
yǐ
以
shí
十
shù
数
，
，
guān
官
zhì
至
shàng
上
dài
大
fū
夫
。
。
wén
文
dì
帝
shí
时
shí
时
rú
如
dèng
邓
tōng
通
jiā
家
yóu
游
xì
戏
。
。
rán
然
dèng
邓
tōng
通
wú
无
tā
他
néng
能
，
，
bù
不
néng
能
yǒu
有
suǒ
所
jiàn
荐
shì
士
，
，
dú
独
zì
自
jǐn
谨
qí
其
shēn
身
yǐ
以
mèi
媚
shàng
上
ér
而
yǐ
已
。
。
shàng
上
shǐ
使
shàn
善
xiāng
相
zhě
者
xiāng
相
tōng
通
，
，
yuē
曰
“
“
dāng
当
pín
贫
è
饿
sǐ
死
”
”
。
。
wén
文
dì
帝
yuē
曰
：
：
“
“
néng
能
fù
富
tōng
通
zhě
者
zài
在
wǒ
我
yě
也
。
。
hé
何
wèi
谓
pín
贫
hū
乎
？
？
”
”
yú
于
shì
是
cì
赐
dèng
邓
tōng
通
shǔ
蜀
yán
严
dào
道
tóng
铜
shān
山
，
，
dé
得
zì
自
zhù
铸
qián
钱
，
，
“
“
dèng
邓
shì
氏
qián
钱
”
”
bù
布
tiān
天
xià
下
。
。
qí
其
fù
富
rú
如
cǐ
此
。
。
wén
文
dì
帝
cháng
尝
bìng
病
yōng
痈
，
，
dèng
邓
tōng
通
cháng
常
wèi
为
dì
帝
zé
唶
shǔn
吮
zhī
之
。
。
wén
文
dì
帝
bù
不
lè
乐
，
，
cóng
从
róng
容
wèn
问
tōng
通
yuē
曰
：
：
“
“
tiān
天
xià
下
shuí
谁
zuì
最
ài
爱
wǒ
我
zhě
者
hū
乎
？
？
”
”
tōng
通
yuē
曰
：
：
“
“
yí
宜
mò
莫
rú
如
tài
太
zi
子
。
。
”
”
tài
太
zi
子
rù
入
wèn
问
bìng
病
，
，
wén
文
dì
帝
shǐ
使
zé
唶
yōng
痈
，
，
zé
唶
yōng
痈
ér
而
sè
色
nán
难
zhī
之
。
。
yǐ
已
ér
而
wén
闻
dèng
邓
tōng
通
cháng
常
wèi
为
dì
帝
zé
唶
shǔn
吮
zhī
之
，
，
xīn
心
cán
惭
，
，
yóu
由
cǐ
此
yuàn
怨
tōng
通
yǐ
矣
。
。
jí
及
wén
文
dì
帝
bēng
崩
，
，
jǐng
景
dì
帝
lì
立
，
，
dèng
邓
tōng
通
miǎn
免
，
，
jiā
家
jū
居
。
。
jū
居
wú
无
hé
何
，
，
rén
人
yǒu
有
gào
告
dèng
邓
tōng
通
dào
盗
chū
出
jiǎo
徼
wài
外
zhù
铸
qián
钱
。
。
xià
下
lì
吏
yàn
验
wèn
问
，
，
pǒ
颇
yǒu
有
zhī
之
，
，
suì
遂
jìng
竟
àn
案
，
，
jǐn
尽
mò
没
rù
入
dèng
邓
tōng
通
jiā
家
，
，
shàng
尚
fù
负
zé
责
shù
数
jù
巨
wàn
万
。
。
zhǎng
长
gōng
公
zhǔ
主
cì
赐
dèng
邓
tōng
通
，
，
lì
吏
zhé
辄
suí
随
mò
没
rù
入
zhī
之
，
，
yī
一
zān
簪
bù
不
dé
得
zhe
着
shēn
身
。
。
yú
于
shì
是
zhǎng
长
gōng
公
zhǔ
主
nǎi
乃
lìng
令
jiǎ
假
yī
衣
shí
食
。
。
jìng
竟
bù
不
dé
得
míng
名
yī
一
qián
钱
，
，
jì
寄
sǐ
死
rén
人
jiā
家
。
。
xiào
孝
jǐng
景
dì
帝
shí
时
，
，
zhōng
中
wú
无
chǒng
宠
chén
臣
，
，
rán
然
dú
独
láng
郎
zhōng
中
lìng
令
zhōu
周
wén
文
rén
仁
，
，
rén
仁
chǒng
宠
zuì
最
guò
过
yōng
庸
，
，
nǎi
乃
bù
不
shèn
甚
dǔ
笃
。
。
jīn
今
tiān
天
zi
子
zhōng
中
chǒng
宠
chén
臣
，
，
shì
士
rén
人
zé
则
hán
韩
wáng
王
sūn
孙
yān
嫣
，
，
huàn
宦
zhě
者
zé
则
lǐ
李
yán
延
nián
年
。
。
yān
嫣
zhě
者
，
，
gōng
弓
gāo
高
hóu
侯
niè
孽
sūn
孙
yě
也
。
。
jīn
今
shàng
上
wèi
为
jiāo
胶
dōng
东
wáng
王
shí
时
，
，
yān
嫣
yǔ
与
shàng
上
xué
学
shū
书
xiāng
相
ài
爱
。
。
jí
及
shàng
上
wèi
为
tài
太
zi
子
，
，
yù
愈
yì
益
qīn
亲
yān
嫣
。
。
yān
嫣
shàn
善
qí
骑
shè
射
，
，
shàn
善
nìng
佞
。
。
shàng
上
jí
即
wèi
位
，
，
yù
欲
shì
事
fá
伐
xiōng
匈
nú
奴
，
，
ér
而
yān
嫣
xiān
先
xí
习
hú
胡
bīng
兵
，
，
yǐ
以
gù
故
yì
益
zūn
尊
guì
贵
，
，
guān
官
zhì
至
shàng
上
dài
大
fū
夫
，
，
shǎng
赏
cì
赐
nǐ
拟
yú
于
dèng
邓
tōng
通
。
。
shí
时
yān
嫣
cháng
常
yǔ
与
shàng
上
wò
卧
qǐ
起
。
。
jiāng
江
dū
都
wáng
王
rù
入
cháo
朝
，
，
yǒu
有
zhào
诏
dé
得
cóng
从
rù
入
liè
猎
shàng
上
lín
林
zhōng
中
。
。
tiān
天
zi
子
chē
车
jià
驾
bì
跸
dào
道
wèi
未
xíng
行
，
，
ér
而
xiān
先
shǐ
使
yān
嫣
chéng
乘
fù
副
chē
车
，
，
cóng
从
shù
数
shí
十
bǎi
百
qí
骑
，
，
wù
骛
chí
驰
shì
视
shòu
兽
。
。
jiāng
江
dū
都
wáng
王
wàng
望
jiàn
见
，
，
yǐ
以
wéi
为
tiān
天
zi
子
，
，
pì
辟
cóng
从
zhě
者
，
，
fú
伏
yè
谒
dào
道
bàng
傍
。
。
yān
嫣
qū
驱
bú
不
jiàn
见
。
。
jì
既
guò
过
，
，
jiāng
江
dū
都
wáng
王
nù
怒
，
，
wèi
为
huáng
皇
tài
太
hòu
后
qì
泣
yuē
曰
：
：
“
“
qǐng
请
dé
得
guī
归
guó
国
rù
入
sù
宿
wèi
卫
，
，
bǐ
比
hán
韩
yān
嫣
。
。
”
”
tài
太
hòu
后
yóu
由
cǐ
此
qiǎn
嗛
yān
嫣
。
。
yān
嫣
shì
侍
shàng
上
，
，
chū
出
rù
入
yǒng
永
xiàng
巷
bù
不
jīn
禁
，
，
yǐ
以
jiān
奸
wén
闻
huáng
皇
tài
太
hòu
后
。
。
huáng
皇
tài
太
hòu
后
nù
怒
，
，
shǐ
使
shǐ
使
cì
赐
yān
嫣
sǐ
死
。
。
shàng
上
wèi
为
xiè
谢
，
，
zhōng
终
bù
不
néng
能
dé
得
，
，
yān
嫣
suì
遂
sǐ
死
。
。
ér
而
àn
案
dào
道
hóu
侯
hán
韩
shuō
说
，
，
qí
其
dì
弟
yě
也
，
，
yì
亦
nìng
佞
xìng
幸
。
。
lǐ
李
yán
延
nián
年
，
，
zhōng
中
shān
山
rén
人
yě
也
。
。
fù
父
mǔ
母
jí
及
shēn
身
xiōng
兄
dì
弟
jí
及
nǚ
女
，
，
jiē
皆
gù
故
chàng
倡
yě
也
。
。
yán
延
nián
年
zuò
坐
fǎ
法
fǔ
腐
，
，
gěi
给
shì
事
gǒu
狗
zhōng
中
。
。
ér
而
píng
平
yáng
阳
gōng
公
zhǔ
主
yán
言
yán
延
nián
年
nǚ
女
dì
弟
shàn
善
wǔ
舞
，
，
shàng
上
jiàn
见
，
，
xīn
心
shuō
说
zhī
之
，
，
jí
及
rù
入
yǒng
永
xiàng
巷
，
，
ér
而
zhào
召
guì
贵
yán
延
nián
年
。
。
yán
延
nián
年
shàn
善
gē
歌
，
，
wèi
为
biàn
变
xīn
新
shēng
声
，
，
ér
而
shàng
上
fāng
方
xīng
兴
tiān
天
dì
地
cí
祠
，
，
yù
欲
zào
造
lè
乐
shī
诗
gē
歌
xián
弦
zhī
之
。
。
yán
延
nián
年
shàn
善
chéng
承
yì
意
，
，
xián
弦
cì
次
chū
初
shī
诗
。
。
qí
其
nǚ
女
dì
弟
yì
亦
xìng
幸
，
，
yǒu
有
zi
子
nán
男
。
。
yán
延
nián
年
pèi
佩
èr
二
qiān
千
shí
石
yìn
印
，
，
hào
号
xié
协
shēng
声
lǜ
律
。
。
yǔ
与
shàng
上
wò
卧
qǐ
起
，
，
shèn
甚
guì
贵
xìng
幸
，
，
liè
埒
rú
如
hán
韩
yān
嫣
yě
也
。
。
jiǔ
久
zhī
之
，
，
jìn
浸
yǔ
与
zhōng
中
rén
人
luàn
乱
，
，
chū
出
rù
入
jiāo
骄
zì
恣
。
。
jí
及
qí
其
nǚ
女
dì
弟
lǐ
李
fū
夫
rén
人
zú
卒
hòu
后
，
，
ài
爱
chí
弛
，
，
zé
则
qín
禽
zhū
诛
yán
延
nián
年
kūn
昆
dì
弟
yě
也
。
。
zì
自
shì
是
zhī
之
hòu
后
，
，
nèi
内
chǒng
宠
bì
嬖
chén
臣
dà
大
dǐ
底
wài
外
qī
戚
zhī
之
jiā
家
，
，
rán
然
bù
不
zú
足
shù
数
yě
也
。
。
wèi
卫
qīng
青
、
、
huò
霍
qù
去
bìng
病
yì
亦
yǐ
以
wài
外
qī
戚
guì
贵
xìng
幸
，
，
rán
然
pǒ
颇
yòng
用
cái
材
néng
能
zì
自
jìn
进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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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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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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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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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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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
shēng
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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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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尉
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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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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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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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
sūn
孙
。
。
qì
泣
yú
鱼
qiè
窃
jià
驾
，
，
zhù
著
zì
自
qián
前
lùn
论
。
。
译文
俗话说：“努力种田，不如遇到丰年。好好为官，不如碰到赏识自己的君王。”这不是没有根据的空话。不但是女子用美色谄媚取宠，就是士人和宦者也有这种情况。 从前用美色取得宠幸的人很多。到汉朝建国时，高祖为人极暴猛刚直，但却有籍孺以谄媚得宠。孝惠帝时有个闳孺也是这样。这两个人并没有才能，只是靠婉顺和谄媚得到了显贵和宠爱，竟同皇上同起同卧，连公卿大臣都要通过他们去向皇上沟通自己的说词。所以汉惠帝时，郎官和侍中都戴着用鵕？鸟毛装饰的帽子，系着饰有贝壳的衣带，涂脂抹粉，这是受了闳孺和籍孺之流感染影响的结果。后来，闳孺和籍孺都把家搬到了安陵。 汉文帝时的宫中宠臣，士人有邓通，宦官有赵同、北宫伯子。北宫伯子因为是仁爱的长者而受到宠幸；赵同因善于观察星象和望气而受到宠幸，常常做文帝的陪乘；邓通没有技能。 邓通是蜀郡南安人，因善于划船当了黄头郎。汉文帝做梦想升天，不能上，有个黄头郎从背后推着他上了天，他回头看见那人衣衫的横腰部分，衣带在背后打了结。梦醒后，文帝前往渐台，按梦中所见暗自寻找推他上天的黄头郎。果然看到邓通，他的衣带在身后打了结，正是梦中所见的那人。文帝把他召来询问他的姓名，他姓邓名通，文帝喜欢他，一天比一天地更加尊重和宠爱他。邓通也老实谨慎，不喜欢和外人交往，虽然皇帝给予休假的恩赐，他也不想外出。这时皇帝赏赐他十多次，总共上亿的金钱，官职升到上大夫。文帝常常到邓通家玩耍。但是邓通没有别的什么才能，不能推荐贤士，只是自己处事谨慎，谄媚皇上而已。有一次，皇上让善于相面的人给邓通相面，那人相面以后说：“邓通当贫饿而死。”文帝说：“能使邓通富有的就在我，怎能说他会贫困呢？”于是文帝把蜀郡严道的铜山赐给了邓通，并给他自己铸钱的特权，从此“邓氏钱”流传全国。他的富有达到了这个程度。 文帝曾经得了痈疽病，邓通常为文帝吮吸脓血。文帝心中不高兴，从容地问邓通说：“天下谁最爱我呢？”邓通说：“应该没有谁比得上太子更爱你的了。”太子前来看望文帝病情，文帝让他给吮吸脓血，太子虽然吮吸了脓血，可是脸上却显露出难为情的样子。过后太子听说邓通常为文帝吮吸脓血，心里感到惭愧，也因此而怨恨邓通。等到文帝死去，汉景帝即位，邓通被免职，在家闲居。过了不久，有人告发邓通偷盗了境外的铸钱。景帝把这事交给法官审理，结果确有此事，于是就结案，把邓通家的钱财全部没收充公，还欠好几亿钱。长公主刘嫖赏赐邓通钱财，官吏就马上没收顶债，连一只簪子也不让邓通戴在身上。于是长公主就命令手下的人只借给邓通衣食的费用。竟使他不能占有一个钱，寄食在别人家里，直到死去。 孝景帝时，宫中没有受宠的臣子，但只有郎中令周仁，他最受宠爱，超过一般人，然而仍不深厚。 当今天子汉武帝的宫中受宠的臣子，士人则有韩王的子孙韩嫣，宦官则有李延年。韩嫣是弓高侯韩颓当的庶孙。当今皇上做胶东王时，韩嫣同皇上一同学习而相互友爱。等到皇上当了太子时，越发亲近韩嫣。嫣善于骑马射箭，善于谄媚。皇上即位，想讨伐匈奴，韩嫣就首先练习匈奴的兵器，因为这个原因，他越来越尊贵，官职升为上大夫，皇上的赏赐比拟于邓通。当时，韩嫣常常和皇上同睡同起。一次，江都王刘非进京朝见武帝，皇帝有令，他可随皇帝到上林苑打猎。皇上的车驾因为清道的关系还没有出发，就先派韩嫣乘坐副车，后边跟随着上百个骑兵，狂奔向前，去观察兽类的情况。江都王远远望见，以为是皇上前来，便让随从者躲避起来，自己趴伏在路旁拜见。韩嫣却打马急驰而过，不见江都王。韩嫣过去后，江都王感到愤怒，就向皇太后哭着说：“请允许我把封国归还朝廷，回到皇宫当个值宿警卫，和韩嫣一样。”太后由此怀恨韩嫣。韩嫣侍奉皇上，出入永巷不受禁止，他与永巷宫女有了奸情终于被太后知道。皇太后大怒，派使者命令韩嫣自杀。武帝替他向太后谢罪，终于没被接受，韩嫣自杀了。案道侯韩说是他的弟弟，也因谄媚而得到宠爱。 李延年是中山国的人，他父母和他以及兄弟姐妹们，原来都是歌舞演员。李延年因犯法被宫刑，然后到狗监任职。武帝的姐姐平阳公主向武帝说起李延年妹妹擅长舞蹈的事，武帝见到李延年的妹妹，心里很喜欢她。待到李延年妹妹被召进宫中后，又召李延年进宫，使他显贵起来。李延年善于唱歌，创作了新的歌曲，这时皇上正修造天地庙，想创作歌词配乐歌唱。李延年善于迎合皇上的心意办事，配合乐曲唱了新作的歌词。他妹妹也得到武帝的宠幸，生了男孩子。李延年佩带二千石官职的印章，称作“协声律”。他同皇上同卧同起，非常显贵，而且受宠爱，和韩嫣受到的宠幸相似。过了很长时间，李延年渐渐和宫女有淫乱行为，出入皇宫骄傲放纵。待到他妹妹李夫人死后，皇帝对他的宠爱衰减了，于是李延年及其兄弟们被拘捕而杀死。 从此以后，宫内被皇上宠幸的臣子，大都是外戚之家，但是这些人都不值得一谈。至于卫青、霍去病也因为外戚的关系而得到显贵和宠幸，但他们都能凭自己的才能求得上进。 太史公说：帝王宠爱和憎恶的时机太可怕了！从弥子瑕的经历完全可以看到后代佞幸之人的结局啊。哪怕是百代以后，也是可以知道的。
简析
《佞幸列传》是西汉文学家司马迁创作的一篇文言文，收录于《史记》中。该传是记述汉代佞臣邓通、赵同和李延年等的合传，揭露了他们无才无德，却善承上意，察言观色，专以谄媚事主，甚至不惜丧失人格，吮痈取宠，以及他们恃宠骄横，奸乱永巷的丑恶行径和肮脏的灵魂，进而婉转地讽刺和鞭挞了文、景、武等帝的任人失当，重用奸佞的弊端。司马迁在文章中对此深表感慨，表现了他对汉代现实政治的失望和对未来政情的忧虑，反映了他的敏锐的政治洞察力。
注释

作者简介

司马迁[sī mǎ qiān]

司马迁，字子长，西汉夏阳（今陕西韩城，一说山西河津）人，中国古代伟大的史学家、文学家，被后人尊为“史圣”。他最大的贡献是创作了中国第一部纪传体通史《史记》（原名《太史公书》）。《史记》记载了从上古传说中的黄帝时期，到汉武帝元狩元年，长达3000多年的历史。司马迁以其“究天人之际，通古今之变，成一家之言”的史识完成的史学巨著《史记》，是“二十五史”之首，被鲁迅誉为“史家之绝唱，无韵之《离骚》”。

收录于

史记

二十四史之首